【井巍井】经年（八）
🍓*单亲爸爸井然和巍巍再婚
出机场的人多，可沈巍还是隔得遥遥一眼就看见了沈面，显然对方也看见了他。沈面在出国之后整个人变化很大，头发留长了些在脑后扎了成了个小揪揪，“他人呢？”
“谁？”沈巍没想到沈面同他见面的第一句就是问起别人，想了想他和沈面有分歧的人际圈里大概也就只剩下井然一个。“他在上班。”
沈面抢先沈巍一步长腿跨开迈进驾驶位，从口袋摸了副墨镜出来架在鼻梁上，“哥，帮忙放一下行李箱，我来开车。”沈巍摇摇头，对沈面这种行为见怪不怪，由着他去了，拐到车后头帮人将行李箱放进了后备车厢。
因为经常陪小年一块儿，所以沈巍习惯性往车后座坐，可连车门都还没关上，沈巍又出来改成了坐在副驾驶位上。沈面看了沈巍这整套动作，也不知想到什么。或许是出于想要掩盖刚才尴尬一般，沈巍问：“中午想吃什么？”
“你做的都行。”“家里冰箱没有东西，那顺便绕去超市买点。”
那头沈面沉默了会儿，“你们住一起了？在他家。”
“嗯。”
巧的是这时刚好遇上了堵车，沈面侧头去看自己的兄长，冷不丁冒了句，“那你们上床了没有？”
“沈面！”沈巍其实也不过是声量高了些，其实他内心远没有外表的镇静，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和井然接触过，可是这个话题还是让他从耳尖烫胸前，他抓了抓掌下的大腿肉，尽可能让自己看起来冷静，转过脸直视沈面，“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不要乱猜。”
可因为墨镜的缘故沈巍看不见沈面此刻的表情，他只能看见那黑漆漆镜片上面倒映着变形的他和身边的车内环境。
“你不是为了他的钱，我也不信你会这么短时间内喜欢上一个人，所以哥你到底为什？”
“各取所需罢了，他要个照顾女儿又能和他结婚的人，我想养一个孩子。”这似乎是他和井然达成共识的基石，虽然之后俩人一直没有再提起，但他和井然结婚的真相好似真的就这样，井然要个能结婚帮他争夺女儿抚养权的人，沈巍又正好喜欢照顾小年这个孩子。
“你在幼儿园工作每天面对那么多熊孩子还不够啊。”沈面对沈巍毕业那会儿的印象真的特别深刻，他哥从小到大都是公认的学霸尖子，可谁也料想不到沈巍的就业选择居然是幼师，不停有沈巍的导师、辅导员过来找沈巍谈话，在学校谈完，甚至还上到他们那个窄小的家里谈。
沈面记得清，他在隔间写着厚厚一本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沈巍和他导师交流的声音在沈巍请求下刻意压低，可不妨碍在这个小空间内，沈面听清楚对话内容。所以他从来都没有信过沈巍选幼师是因为他喜欢小孩子，毕竟当年大他四年的沈巍，就一门之隔，纵使压低了声，他还是听见了，那是一家民办的幼儿园，工资待遇很好，足以支付他和弟弟的生活开销。导师当初反问，如果投入科研工作或许一开始的工资比不过这份幼师工作，但是后期的薪酬提升空间大，而且以沈巍的资质拿下成就闯出一番名声来并不难，可沈巍还是笑着送走了来开导他的每一位教师。
沈面清楚沈巍，做的每一件事情都是有明确的目标，所以就上面那些简单的理由，沈面不会听进去，沈巍从来都爱隐瞒任何人。
“小年是个特别的孩子。”沈巍扭头去看车窗外的后视镜，镜子上先是他不自觉的轻笑可他很快就控制了微弯的桃花眼，只剩皮相在笑而不没进眼底。
沈面盯着前头的路况，没有留心到沈巍的变化，随口回话，“井然他的是女儿还是儿子？我猜是女儿，哥你还是喜欢小女孩儿多点。”
“你又知道？”
“我小时候没给你多惹麻烦吧，所以猜你也不想再养个儿子了。”
大概是想到沈面小时候总像个小树獭一般赖着沈巍，小小一只的沈面晃着脚就坐在沈巍旁边看他写作业。他想着否认说沈面其实小时候也没太让他操心，回头还了个浅笑，“小时候你也没有很调皮。”
大抵是发生了点小型交通事故，沈巍看见前面闪着交警摩托车专属的红蓝灯，后头追尾的那辆车倒是眼熟，沈巍不自觉往前稍微往前倾，眯眼想要看仔细落实自己内心的猜想。
沈面突然看到了个疑似他近期一直在关注对象的身影，拉下墨镜，索性手搭上车窗撑过头，“哥，你看那人像不像井然？”
沈巍没有出声。他捏白了手指骨看着前头发生的交通事故，沈面没看错，最糟糕的猜测还是证实了，井然的车追尾。
一身西装革履的人，身上的西装沈巍没认错，的确是昨天晚上井然送他回家时候穿着的那套。依着井然的洁癖程度，至少一天断然是要换一套衣服。
沈巍是从户外走过来接机的人，他自然知道炎夏的正午热度有多逼人抓狂。井然就这么顶着烈日站在马路上，正悬高空的太阳将他影子拖成短短一截。虽然沈巍在车流里不可能听不清那个被追尾的司机所说的具体内容，但凭着对方激动的表情和随说话时候总爱指别人的动作来推测，这人八成想要咬着井然不放嘴，能讹诈就讹诈，不愿意走正规程序。
沈巍对钱财没多在意，他更担心的是井然。好端端昨天还送他出门的人第二天再遇上就是发生了起交通事故，虽然只是小碰撞，可足够让沈巍心沉下来。
沈面像是能料到沈巍的下一步举措，“哥，你就别想着出去了。”
车门早在上车没多久后就落了锁，沈巍松开了扣在了门把的手啊。沈面没有说错，他下车确实不能做什么，可面对井然出了意外这种糟糕的事实时候沈巍却坐不住，万一这不是普通没造成人员伤亡的追尾，沈巍另外一只握着刚从公文包里匆匆翻出来的手机轻轻发抖。十多年前的事情不受控制从被压抑的记忆深处翻涌而上，将沈巍整个人堆拖拽进了黑暗的漩涡里。
雨夜中拉长破幕帘而出的车灯，急促的刹车声响，轮胎在路上摩擦发出的撕扯耳膜的声响，尖锐的警笛声……
“哥，哥，哥！沈巍！”有人抓住了他的肩膀，将他抽离开了回忆的深渊，沈面扣着沈巍的肩膀，面前那和他相似的眉眼里写满了担忧，沈巍想去摇摇头笑着说没事，可他伸不出手，手腕不自然的颤动，像不能控制自己肌肉的发病病患，甚至连唇角都根本牵扯不起来，弯了又塌，最后妥协一般那泄了气。
“笑得比哭还难看，都过去了。”沈面显然不是第一次见沈巍这副失控的模样，或许他人会震惊于往常沉着冷静的人居然有恨不得将自己蜷缩起来封闭进狭隘自我空间的失态时候。沈面已经见怪不怪了，从第一次看见沈巍这副崩溃样子的震惊渐渐演化为及时反应过来将沈巍带离残酷的回忆。这也是他不愿让沈巍开车的原因之一，扪心而问，当看见沈巍下意识往车后座去的时候他是惊奇又惊喜。不管他对井然和沈巍的婚姻有诸多不满，至少井然在出行这个方面将沈巍照顾得不错。
沈面在倒腾着手机，闻到了股烧焦的味道从厨房里跑出来，眼瞎也知道沈巍心不在焉，从回家转身进了厨房之后就接连出现意外，第一次不锈钢碗咣当掉下地如果是失手打翻的意外，那么他哥没多久就出来翻药箱找创可贴，沈面抓了他哥的手一眼就看见了手指上那道见血的伤口，要是第一次打翻东西和第二次切菜伤到手都只是沈巍口中轻描淡写的不小心，那么现在饭菜烧糊要还是不小心导致，那沈巍可真把他弟当成了傻子来骗。
“哥。”沈面还没走到门口就看见在沈巍的脊背一僵直，沈面想或许不只是把菜烧糊了这么简单的事情。还没等沈巍将手藏起来，手腕就被抓住了，“你烫伤怎么不涂药膏！”一片初烫起的绯红泛起在沈巍的手背上，沈面要将人往外面带，“出去涂药膏。”
“还差一个菜就炒好了。”沈巍站着不动，挣了挣手腕将沈面圈住他的手抖开，沈面气不过来，他哥的心都不在这儿，他要是再放沈巍在厨房里面不知道在烫伤之后还能折腾出什么意外来。
“都糊了还吃什么，我点餐叫外卖。”沈面扬扬手将徘徊在鼻尖的烧焦味道驱开。
“外卖的吃得多对身体不好。”沈巍随手在洗水台冲了冲水将手背烧灼般的热辣感压下来，在围裙上稍稍擦干手就要重新炒丝瓜。
“吃一次外卖不会出事，但还继续让你在厨房待着就会有问题。”“我没事，刚才只是......”
沈面对于沈巍惯用不变的套路说辞已经倒背如流，流畅的接下话，“只是意外而已，不小心是吧。”
沈面自然是叫不动有自己决定的沈巍，猛然想到自己喊不动沈巍但或许有别人可以，抱着尝试的心态捡起放在沈巍公文包上面的手机，他还没想好能用什么密码来尝试开锁他哥手机时候，凑过去的脸印在亮起的手机屏幕后居然可以直接上滑进入，沈面将手机翻了个个儿，他这才注意到上年回国那会儿他哥还不是用人脸识别解锁的手机，沈巍之前用的那台手机还是他带着人在专卖店买的，沈巍对电子产品不感冒，这台手机要说是沈巍自己去买的，他觉得不大可能。能拉得动沈巍去换一台还没用坏的手机，他可想不出能有谁，看来井然还真的能管管他哥。
这么想着，沈面往阳台方向走了点，本来点开了微信的图标，可想了想他哥可能直接电话比微信通话用得多，所以退了出去桌面翻他哥通讯录，沈巍通讯录给每个人的备注都足够详细，沈面边翻边想，要是手机通讯录可以做分类，或许沈巍会建好几个文件夹，将所有人都整整齐齐归好类放进同类的合集里面。在J开头那一排沈面翻了个遍也没找到井然两个字，难不成他还真的猜错了，他哥给井然的备注是特殊的？或许是恶趣味上来，沈面在搜索栏上面换了两个关键词进去搜索，诸如：老公、亲爱的。当然是没有相关的搜索结果，沈面自己先被恶寒到了。
不死心的又从头翻到尾，在X开头那里他发现了点不同，出于直觉，面对一溜“小年”这种前缀，他有预感这个或许是井然家小孩。毕竟没谁会在自己的通讯录里面放一堆小年语文张老师，小年奥数补习班陈老师之类的吧，除了孩子他爸妈。所以看着小年爸爸这种备注，沈面笑着戳了进去拨通电话。
在“嘟嘟”声里面沈面觉得心跳有点加速，兴奋感驱使这他舔了舔后槽牙。忙音两下，电话那头很快就被接起来，传来一个男音，“沈巍。”
沈面刻意模仿他哥的音色，不过倒还是没有忘记自己要打电话给井然的初衷是什么，“井然，我烫到了能麻烦你买支烫伤膏给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下来，沈面捏了捏手机，难不成井然对沈巍没有他想的那么上心，听见人烫伤了都不着急的？
“你不是沈巍，他人呢？”“呵。”沈面报了串他家地址就主动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回原位，划开他自己那台手机将井然的电话号码一口气输入到了自己空荡的通讯录，在备注联系人姓名时候犹豫了会儿，将井然两个字删除掉，刚才压下去的恶趣味又上心头，手指在键盘动了动，将井然的备注改成了哥哥的大狼狗。
*其实我今天双更了，就是面巍那篇可能已经没人看见了，让它凉透了在坑底吧
*不断告诫自己要将那点无用的虚荣心好胜心收起来，就这样吧，做好自己，别人努力有结果有替打抱不平的，但愿我能够在未来遇见
毕竟同样的路有些人走得顺，有些人就走得歪曲甚至走不下去，别问，问就是我很丧（发牢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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